是难事,就怕小丫头决心已下,决意不肯。十六岁的青春少艾,也是最为叛逆的时候。在凉州时顾盼深受多番打击,吴征担忧她一时赌气做出傻事来。果如所料,顾盼这一回出走只怕又恨又怒,谁也劝不回来。
思量至此,吴征猛然醒悟。邵承安不敢欺瞒自己,又怕惊动了吴征误事,想来是先报与了祝雅瞳。至于一直瞒着自己,定是祝雅瞳的主意了。顾盼一时半会儿不能回心转意,强行为之必然要触及她的逆反之心,届时更加难以收拾。在陷阵营里能让顾盼换个环境调适心情,或许能想明白些事理。即使不能,陷阵营也是现下最适合不过的去处了。
与吴征的略微保守不同,祝雅瞳做事一贯勇猛精进。如此安排固然将吴征架在了火上,烤的坐立难安,倒也不失为激发吴征潜能的好办法。
想通了此节,吴征怒气渐消。他手中事务繁多,祝雅瞳代为分忧合情合理。吴府在紫陵城初定,杂事也是层出不穷,韩归雁现下要管一则要务也多管不过来,二则似乎也缺了那么点点分量。——譬如祝雅瞳将此事压了下来,陆菲嫣便不敢有意见,循循讲起道理来也能说得通。若是韩归雁下的令,陆菲嫣爱女心切,着急起来恐怕已翻了脸。
怪道傍晚回府时未见陆菲嫣!
吴征在府门外停步长舒了口气,摆了摆手打发邵承安道:“你不用跟来了!盼儿在陷阵营里若有任何意外,我唯你是问。”
邵承安打了个寒噤忙俯身跪拜道:“已有五名兄弟一道儿应征进了陷阵营,日夜守卫顾小姐。章大娘也在挑选两个机灵的女娃子,明日就去应征,以便贴身照料顾小姐,属下绝不敢有丝毫轻慢。”吴征的确说过他喜欢戴罪立功,可邵承安
“天意如此。早间才说通
也明白,有些罪是一千八百年的功劳都抵不回来的。
【娘,盼儿没用,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,只好先离开这里了。
“我明白,我都明白。”陆菲嫣忍不住落下珠泪,啜泣道:“我没有丁点怪你。”
“菲菲……”吴征不由自主地将陆菲嫣搂进怀抱,动情之间,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我的报应。”吴征的脸瞬间黑了下来,咬牙切齿道:“当盼儿是小孩,什么都不告诉她,这就是我的报应!”
“其实若是先告诉她,以盼儿现下的犟脾气,只怕还是要去陷阵营!”陆菲嫣幽幽道:“其实兜兜转转,一切又回到原点。”
吴征看得潸然泪下,连连摇着头将小笺折好,叹息道:“盼儿长大了,而我全然不知道,还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。”
胸口的衣襟被死死地攥紧,可温暖又柔软的娇躯偎依贴合在自己怀里,一抖一抖的,像只受伤的小鹿在寻求安慰,又像在安慰着吴征。
“她去了陷阵营。”陆菲嫣抚摸着小笺,将纸页抚得平整后才小心地在袖口收好,道:“这支军旅九死一生,盼儿怎地偏偏选中了那里。”
也请娘亲转告掌门师兄,莫要来找盼儿,盼儿不愿碌碌无为一世,现下宁死也不会回来的。希望有朝一日归来的时候,盼儿能让娘亲感到骄傲。】
举着的手还未叩响门扉,一阵轻盈又惶急的脚步飞奔而来,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。在吴征的愣神中,陆菲嫣已像投林的飞鸟一样扑进他怀里,将脸颊贴在胸口。
隔阂若生,便难消除。吴征当然不愿今后会与陆菲嫣走到这一步,可在推开院门之前还是犹豫了一下,生怕陆菲嫣那一双流连的凤目再看见自己时,有失望,也有疏远。
只是盼儿又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,府邸很宽敞,